《爱过,降落过》 红豆生南国 路征晚上回家时,已经凌晨了。 苏瑾躺在床上,平日里她十一点多就睡着了,今天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卧室内有卫生间,但路征每晚归,都在外面的卫生间洗澡。 他进房,将他那一侧的台灯开到最暗,找到了毛巾短裤便去洗澡。 他冲了十来分钟就洗好了,黑暗中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 他吹完头发,便进了卧室,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扫了苏瑾一眼,“没睡着啊?” 苏瑾吓了一跳,这个男人这都看得出? 她闷着声音答:“嗯,失眠呢。” 路征哼笑了一声,侧起身来将台灯关掉。还以为他要躺下睡了,可下一个动作就是覆到她身上。 在她耳边呢喃:“是想我想得睡不着吗?”说着就隔着睡衣摸上她的胸。 他身上是她买的沐浴露的味道,清新好闻。 苏瑾答非所问,“你不累啊?” 将近年关,他工作更是忙碌,今天回来得都算早的。算来他们半个月都没过房事了。 他正一头埋在她脖颈间亲吻,双手从睡裙下摸上饱满的双乳,睡裙以褪至腰间。 他未回答她,直接把她的内裤给扒下来了,他手里挑着她的纯棉内裤,睥了她一眼,嘲笑的意味十足。 苏瑾在黑暗中,脸还是羞红了。“干嘛?”她恶狠狠地明知故问。 “好丑。”路征直言不讳,轻佻地扔在了地上。 可怜地白色纯棉内裤。 苏瑾抬头咬了他的下巴泄愤,路征毫不客气地用还藏在内裤中的小兄弟撞了她一下,苏瑾下面一阵收缩,一下子就没说出话来。 老夫老妻,在床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是默契。 可偏偏路征还要逗她,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开黄腔:“馋了啊,半个月没上你,下面是不是渴死了?” 说着还去她身下摸了一把,自然是带出了一丝透明状液体。 苏瑾知道他要是跟她玩起来,她哪里是他的对手?明天还要上班,再跟他撩拨下去,她今晚就不用睡了。 “那你还不快点?”苏瑾边说边去脱他的内裤,还捏了下他的蛋。 路征一眼看穿了她,她在他身下已经一丝不挂,他起身去抽屉里拿避孕套,让苏瑾给他套上。 苏瑾熟练地给他带上套套,也不放手,握着他的阴茎来到她的花穴处,引领着他进去。 路征偏要在外面磨蹭几下,再缓缓进入她。 许久未做爱,被填满的感觉是如此充实,苏瑾闭眼享受他在她身体里摩擦的感觉。 路征也想她想的紧,被她温暖湿润的小穴包围。 斯文了几下,便开始大力抽插,如鞭挞她一番,让她顿时吟哦出声。 苏瑾双腿自觉地盘上他的腰,让两人结合处更加紧密,抬起臀迎合他的动作。 晚上他回来时,外面已下起了雪,此刻室内温暖如春,两人包围在被窝里,黑暗,激烈地占有着对方。 身下越来越湿,苏瑾被他一下下的抽插,双手迷乱着抱着他的头,唇在他胸膛上吻着,咬着,来压抑想要尖叫的冲动。 她还是这么紧致,她不是排骨精,腰肢虽细,却是手感非常好。路征揉捏着她的嫩肉,她的丰满的乳房,拨开她在他胸前作乱的头,要去吃她的乳。 阴茎从花穴里出来时,带出淫液,安静的卧室,被窝里“噗呲”的水声让人脸红心跳。 这样的猛插,不追求技巧,但每次都戳到她的敏感点,快感来得迅猛。 苏瑾嘶哑着声音抱着他的在她胸前作乱的头,“路征,我爱你。” 路征吻住她的唇,缠住她的舌,又是重重几下,苏瑾高潮了,双腿无意识地从他腰上滑下,小穴咬住阴茎,有规律地收缩着,她闭眼享受着余韵。 温存够了,抽了纸巾,阴茎退出来,没有了堵塞,她的花液止不住流出来。他仔细地擦拭完,将她搂在怀里。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头上,他的怀抱很暖,苏瑾身体极度疲倦,也渐渐有了睡意。 一场完美的性爱,好像能让她忘记,当她说爱他的时候,他没有回应。 那些无关爱情的事 苏瑾得到路征手段也没有多么光明正大。 其实他们是高中同学,但高中并无多少交集,苏瑾高中只会死读书,跟同学交际几乎没有。她知道自己不是天赋异禀的那类,她一直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路征呢,就是那类学得好,也玩得好的。她看着他和数任女友分分合合,但到了高三就那一个,唐瑶。唐瑶也是跟他一卦的,人长得漂亮,学习很棒。 最后,他们三个都考上了A大,说起路征、唐瑶,大家都说当仁不让必须考上名校的,说起苏瑾,大家就说她超长发挥才能考得上的。 苏瑾高中带着眼睛,刘海遮住了小半张脸,终日埋头学习,也没多少人注意到她。唉,人总喜欢为自己的愚蠢找借口,他们没有做到她那样的努力,考不上,就觉得,他们至少在智商上,是超过她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蠢货啊。 苏瑾大抵有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乡下人,家里重男轻女,有个弟弟。对于她这种乡下女孩来说,要么就是不读书,早早打工,找人嫁了。要么就是考上大学,但你以为考上大学就是一路平坦了吗?要知道现在大学生多如牛毛,在大城市里工作,除非她真的祖坟冒点青烟,才能发家致富,在城里买房,不然她还是逃脱不了嫁人的命运。 嫁人这种事情,好听点叫遇上爱情,难听的就是搭伙过日子。苏瑾也一直觉得,为什么男女不平等啊?因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房子都是男方的,你还有什么发言权?嫁人这种沉没成本极大的事情,最怕的是什么?是人到中年,发现老公不靠谱,生活鸡毛蒜皮一团糟。那种无能为力感是活活逼死人的。 十几岁觉得,自家男人要是敢看一眼别的女人,心动一下,那还要这种男人干嘛?二十出头觉得,要是自己真的遇上了这种情况,还要在分析利弊一番再做决定。毕竟结了婚,哪里真的能随便离婚?肉体不出轨就算底线。苏瑾可笑地想,自己三十岁地时候会不会觉得,一辈子这么长,对方偶尔偷吃下也是人之常情。 生活就是不断降低期待的过程,小时候希望父母只对自己好,后来有了弟弟,也就不会对父母有多大的期待。不相信永恒,不相信全然依靠,只相信自己。 苏瑾还知道,这个社会就是分三六九等的,结婚是门当户对的。一旦踏入社会,隐形的阶级就在那里明摆着。她知道她处于最底层,很难跨越的阶层。 我命由我定这种话,也只会鸡血三秒,过后瞬间萎掉。 如果无论哪种选择都不会完美,那就选一个最好的。 苏瑾眼光毒辣,赌一把。 他们三个刚好又都是选了大热门的金融,她和路征一个班,唐瑶在隔壁班,至少是有高中同学关系在,见面也是会打招呼的。 其实路征对她来说,是top 1的选项。他家世很好,人品长相也是一流,虽然高中女友多了点,但是素养很高,也很负责任。 有点女生的小心思,苏瑾其实也暗恋他,这样一个完美对象,谁会不喜欢? 这种人,以后相亲了,以苏瑾的条件,都不会相到这种极品。 好男人就这么多,踏入社会,再与这种人在同一个等级就很难了。所以,如果她现在能抓住这种人,那该多好。 她抱着这样龌龊无比的心思,与唐瑶当了朋友,毕竟不然没什么机会跟路征接触。 唐瑶对苏瑾的印象也一直是高中那个拘谨毫无心机的女孩,跟这种老实人做朋友也十分放心。她人际广,有什么活动玩的也都一起带苏瑾去,丝毫没有防备。 苏瑾有愧疚吗?对不起,一点都没有。 比不上人家有个有钱的老子,她如果都不为自己筹谋,还有谁来为她筹谋?真当这世道公平过啊? 她觉得她有失去重来的勇气 他们都是D城人,在S城上大学,工作至今。 苏瑾虽然说是D城人,对于她来说,却是没有家。所以过年对于她来说,没有纠结去老公家还是回娘家的问题。 从S市到D市,二百公里的路程,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苏瑾坐在窗边,看着风景,从繁华的S市,到青黛色的江南水乡。 飞驰的火车,不免让人感叹时光的飞逝。在S市上大学时,苏瑾得坐五个小时拥挤的绿皮卡,为了省钱,她每次都是拖着大包小包买站票。颠来倒去的车厢,难闻的气味,昏昏欲睡的行人,仿佛是上个世纪般遥远。 结婚五年,苏瑾跟公婆关系还是一般。 路征的父亲路远明是做生意的,门第观念颇重,就凭苏瑾家里的一摊破事,他就没瞧得上她家过。路征的妈妈是个大学教授李雯,是个文化人,这种阶层的文化人,就更讲究了。 今年回来过年,苏瑾内心叹了口气,她过年就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困窘、尴尬,他们家的家庭氛围,她也就从来没融入过。 到路家的时候,已经傍晚。进门跟他爸妈打了招呼,苏瑾就将行李拿到楼上。 床上的被子都已经晒过,她打开行李,将衣物收拾到衣柜里面,还在行李箱的隔层里看到一盒冈本,她面无表情地放到床头柜里面。 沉闷的晚饭气氛,饭菜不合苏瑾口味,吃得也不多。 吃完她就去外面的小径上散步,这里的风景颇为别致,大晚上的也看不到什么,但在昏黄的灯光下,散着步,倒是也十分惬意。 听着音乐,走了半小时,才回去,进门前发现路征正在院子里抽烟,烟气在冷凝的空气中弥漫开来,烟头的火光一阵一阵的闪烁,他一个人在那里,背影颇为落寞。 见她走来,路征开口:“就一根。” 苏瑾也不说什么,扫了一眼烟灰缸,还挺多。 相对无言,每次来他家,他们总是陷入低潮,不,是她。如果在S市她还能有七分热情,让他们的婚姻有点热度,那么回D城,苏瑾总觉得在S市,她就是一厢情愿地在演独角戏。 她很烦躁,掉头就离开。进屋子洗了澡,吹干了头发,就上床了,明明没有睡意,却是把灯给关了。 没有拉窗帘,这个屋子不是绝对黑暗的,外面依稀的灯光,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房门被打开,路征问:“睡了?” “还没呢。”苏瑾伸手把灯给开过来。 路征一件件衣服脱在了外面,进去冲了一下就出来了。 拉开被子一角,钻进被窝,被窝里很冷,腿触碰到她的脚,她浑身冰凉。路征关了灯,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她的头抵在他的下巴上,他的身躯火热,让她冰冷的身体慢慢地暖了起来。 “做不做?”她问得直接。 她只穿了条睡裙,一团柔软就在他手下,他却愣了一下。 他好像并不想要。 “算了,我累了,先睡了。”苏瑾脱开他的怀抱,转身背向他。 他却缠了上来,从下面将她睡裙撩至腰间,将内裤拨开,手指伸了进去。 苏瑾闭着眼承受着他的爱抚,抑制住想要微喘的冲动,还是不理他。 路征在她快到时,将她正翻过来,缓缓搓揉着她的胸,她下面已经湿了,他低头,张口含住了她的乳头。 苏瑾睁开眼,推开他的头,“不想要就不要强行要,这样就没意思了。” 他有动情吗?有,是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动情。 她爬下床,毫不在意地全裸着走去卫生间,拿着纸巾拭去腿间的滑腻。找了件浴袍穿上,开门出来,拿起他随手放在桌上的一包烟,看也不看在床上的他,去了阳台。 动作熟练地拿起烟点上,吞烟吐雾,这个时候,只有尼古丁才能放松她的神经。 想起二十岁的她,那时她雄心壮志,想要过上她想要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她现在已经得到了,纵使一路艰辛。但是,这一刻,她又突然觉得,如果要失去,也只要一瞬间而已。 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的不安。 那年毕业,唐瑶就出国了,原本路征会和她一起出国的。 今年,唐瑶要回来了,他们两家亲近,过年自是会聚一聚。 他今天的满身不对劲,是否是因为心中还有他。他是一个很长情的人。 一支烟,吹着冷风,冷静下来。太过寂静的夜晚,她觉得她有勇气失去重来。 她抽完就回去了,掀开被子,缩在床边。 “如果你有天想破镜重圆了,我绝对放手。”半晌,她还是开了口。 路征“啪”地打开等,“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苏瑾也坐起身来,“只是有一瞬间觉得,我们这么过着,没意思了。” 路征怒,把她推倒在床上,分开她的双腿,进入了她。她底下还有刚刚的湿润,两人太过了解彼此的身体,到敏感处,苏瑾挠着他的背也没求他轻点。 YuSHuWx.Com 尴尬 早起,灰蒙蒙的天,散不开的雾,如同心里吹不开的阴霾。 今天苏谨回去看她爸。她独自开车回去,在通往乡下的路上,道路通畅,她一阵烦闷,踩足油门横冲直撞。 真讽刺,来看她爸,没进他家门,就在镇上的小饭馆见的面。 还有,她爸最爱的儿子。 苏建国穿着她去年买给他的运动鞋,小孩在他怀里蜷缩着,看到苏谨,“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她。 苏谨冷笑,“阳阳,怎么不叫人呢。我可给你买了好多零食。”那孩子还是埋在苏建国怀里。 “呦,这个是谁教的啊,这么没礼貌没教养啊。”苏谨拐着弯骂孩子他妈。 苏建国乐呵呵的,“阳阳,叫姐姐,姐姐给你带吃的了。” 苏谨看到他俩父子乐融融一片,她就觉得尴尬。 她这么多年,一直处于这么尴尬的地位,可惜,苏建国从未看到过。或者,看到了,也再无闲心来关心她的感受了。 不同的是,现在的苏谨,不会再去天真地问一句,我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不能多关心我一点。 在小饭馆里点了两个菜,小孩喊着不要吃饭,苏谨让老板拿了瓶可乐给他,他安静下来,一口口喝着可乐,也没再摆脸色。 苏建国吃了半天,也开口了。“阳阳就要上小学了。” 苏谨听到这句开头,心里咯噔一声。 “我想送他去城里上小学。” 苏谨嚼着生菜,好像一下子咽不下去了。 “跟我说有什么用?”苏谨已经预见了结果。 “这也是你弟弟,你能帮就帮,爸爸对你的责任也尽到了,你初中送你去城里学校,建校费我也毫不犹豫就交了,现在你也有能力了,算是爸爸求你了。” 在回去的路上,苏谨开的心不在焉,鼻子一阵阵发酸,她找了个路口停了。 一停下,眼泪就喷涌而出,她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她怎么可能去拒绝她爸爸的请求。 她爸纵是再混蛋,再不顾她的感受,她还是记得高中时,他孩子出生时,他来学校找她带她出去吃饭,跟她说,女儿永远是爸爸心里第一位。 那一句,她记到了现在。 他不是对她不好,后来也曾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义务:供她大学读书,平日关心也不断。 就是,她再也不是他心中的唯一。 苏谨有时想,他的好,是不是她在往日岁月里,一遍遍自己幻想出来的。 比如,刻意忘记了他的一些不经意的话,儿子,当然是要给他买房的;我不指望你给我养老,我有儿子。 不管他如何偏心,她应尽的责任,仍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跟路征日子过久了,他的朋友们也都认识了一些。 想到了于玫,在那些时常聚的局里,他们关系还不错,她老公也是路征打小的哥们,在教育局的。 苏谨微信问了她这件事,并约她过两天吃饭。 不知怎么,她这件事,不想让路征帮忙,虽然用的是他朋友帮忙,但是,她心里那层疙瘩,总是让她自欺欺人。 想起今早,她先醒来,看到他还沉沉睡着。她蹭过去,有点冰凉的脚移上他的小腿温着。头靠在他肩头,侧身一只手环抱上他。她也有一瞬觉得很有安全感。 YuSHuWx.Com 前尘 其实他们的这桩婚姻并非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的婚姻不一定肯定幸福,身家不匹配的婚姻一定要历经种种困难。 那时候,面临毕业,投简历,准备面试,还要赶毕业设计,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时,苏瑾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对她来说不啻晴天霹雳。 她跟路征的第一次,是她的蓄意谋划,后来他们又在一起了几次,说不清是她勾着他不放,还是他也想要。 之前忙起来两个月多没来姨妈,觉得是毕业压力太大了,经期紊乱也是有可能的。那次去办公室给辅导员交资料,她跟他们这届的辅导员关系颇为亲近,辅导员略带羞涩地跟她说她怀孕了。苏瑾给她道完喜,出了门便感后背发凉。 她也表现得似若无其事,除了带上口罩和鸭舌帽,去了离学校颇远的一家药店买试孕纸。匆匆买回来,回了宿舍,锁上厕所门,等待审判。 她怀孕了。 从茫然无措到痛恨自己,再到恐惧,她趴在桌子上哭了,没有任何一丝“喜”。这个年纪的她,只有怕与恨。 她当时以为,那简直是人生中最糟糕的时刻。 她没有想到,这会是她平平无奇而略带一丝悲惨色彩的人生的转折。 她哭了一会就迅速接受了现实,打开手机,将黑名单里的路征拖出来,怕她忍不住联系他,更怕他不联系她。非风动,非幡动,是心动。那就将那幡收起,不看到自己的心动。 她发了微信给他:有空见一面吗?有事跟你说,急。 他过了十分钟回了:好,在哪里? 他们约在了兰州拉面那见,那家拉面店换到了学校的一个角落里。饭点人多,非饭点的话,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 她来时,远远看到他一条简单的牛仔裤,上面套了件卫衣,淡青色的,整个人清清爽爽的样子。他正望着那两侧的树林,在发呆。 再见到他,她略感一丝陌生,两个人的距离,远到好像从没亲近过一样。 看到他来,他盯着她,眼神似在审视。 苏瑾还有些难以启齿,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光彩的。 倒是他先开口了,“拉黑了我?” 她下意识否认,“没有。”说完又觉得自己傻了,还是当他是傻子。 路征一晒,“嗯,忘了你说过一句不要联系。那今天有什么事?” 苏瑾抬头看他,定定的看着他,还没能开口,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刚流下来,她就用袖子狠狠擦去,对他说:“I am .”她无法直接说出那句怀孕。 路征呆住了,苏瑾暗恨,“你不用负责,只需要给钱我,我去打掉,我现在身上钱不是很够,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不要怕我赖在你身上。” 路征下意识回答:“不要。” 苏瑾冷笑,“什么不要?不想给我钱吗?好。” 她转头就走了。 路征急忙拉住她,“我对你负责,你不要冲动。” 苏瑾转过来,“什么叫不要冲动?打掉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你不用觉得自尊心难堪。要是觉得这样太过无情,你多给点钱我,我是可以彻底忘记的。” 路征冷着脸:“你觉得这是钱的事吗?” “难道不是吗?”她反问。 他暴怒,“那你找我上床,也是为了钱吗?” 苏瑾被他戳伤,连伤口都顾不上去看一眼,或许自己骨子里都觉得自己是这种人,又有什么难堪的呢?“某种意义上是的。” 她以为他下一秒就要离去,结果他说:“我对你负责,我们结婚。” 这次是她呆住了,愣了足足有一分钟,笑了,把他牵着她的手甩开,“别这样苛刻自己,别用结婚来惩罚年轻人的过错与不小心。而且没有爱的婚姻,你是在儿戏吗?” 他说:“爱有很多种方式的。” “就是没有你和唐瑶的那一种是吗?” “我跟她”他还没说完,被苏瑾粗暴的打断:“我不想听,行了,说不通就不要说了,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在她要走之前,路征圈住她,“别做傻事好不好,冷静一下好不好。我来解决。” 苏瑾过了好久,听话地“嗯”了一声,如小白羊那样温顺。 第二天去了医院检查,预约了手术,用的是她拿奖学金存下的钱。 后来几天,路征叫她去三食堂吃饭,那里伙食很好,小贵,她也都赴约。 她也没有问他,她每天和他一起吃饭,唐瑶会怎么想;她也听到了一些说她跟路征在一起的流言蜚语,她这一次,也无暇关心。 那天是周一,他要约她中午吃饭,她说她正在赶设计,他说那就晚上一起吃饭,她说好。 晚上,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在食堂外的林道上看见正在等她的他,他手里提着她喜欢吃的奶油蛋糕,原来他知道她就喜欢吃这种略带腻感的奶油。 苏瑾缓慢地走过去,走到他面前,说:“没了。” “啪嗒。”蛋糕丢在了地上。 往事 第二天路征无法打通她的电话,去找她,才知道她请假回家了。 苏瑾回老家了,她妈妈快了,快走了。这一天她不知道这么快,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她,想到一个成语:哀而不伤。 甚至抱有一丝恶意的:终于结束了,终于是个头了。 也许他们有过很好的母女关系的时候,在她爸出轨之前,他们家经济条件很好,周末他们会去城里逛超市,买得起苏瑾想要的任何东西。 她爸的第一个出轨对象,是村里的一个女的。苏瑾当时八岁,还记得她妈在门口对着她家破口大骂,骂完回来独自抱头痛哭。 那段日子太过阴暗,她已经忘记了很多,有两个场景,她跟妈妈外出散步,妈妈走着走着哭了,抱怨为什么日子这么难过,她至今想到都觉得抽痛。第二个是她妈咒骂着爸爸,咒骂完又低声求他回家。 第一个没过几年便断了联系,他们家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二个便出现了。 挺可笑的,那个女的,还是他们镇上,做鸡的。这种行业的女的,如吸血虫一般,只要被她盯上,就再也没了逃脱的可能。 她妈这次迷上了封建迷信。第一次花了一万多,找了个看风水的,把家里装饰细节重摆一番,无非就是往门上方贴一个铜镜,角落里放点东西。她妈神经兮兮到半夜打电话问那个人:为什么我老公还不回家。 这一个失败了。第二个是烧香拜菩萨的。 那是个老太太,据说是能从烧的香头看出你家发生了什么事,即将发生什么事。苏瑾跟她妈妈去过几次。 在昏暗的房间内,摆着几尊菩萨像。点燃拉住,将一把香散开点燃,她恭敬地拜三拜,插入香炉中,然后跪下虔诚地祷告,保佑我老公早点回来,一家团圆。 烧一次香,一百块。她至少一周去那两次,一坐就是大半天不回来。 家里很乱,很脏。苏瑾周末在家打扫卫生,一次作业实在太多,她便跟她妈说,能不能把家里打扫一下,太脏了。 她妈捧着手机,说:“家里这种情况,我没心思把它打扫的这么干净,给谁看?” 是的,她妈妈还很爱看小说,霸道总裁文。 呵,没有公主命,偏偏有一个软弱的公主心。 她的收入全花在烧香拜佛上,周末苏瑾回家,妈妈匆匆烧一个菜就出去,跑到老太太那里去帮她烧饭打扫卫生。她问她妈要生活费,她妈只会说:问你爸要去。 他们的一次争吵是由香烟引起的。她妈抽烟抽得很凶,在客厅抽,烟味便弥漫到苏瑾房间,她那天心脏很难受,闻到烟味更觉喘不上气,她很烦躁,跟她妈说:“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在家里抽烟,出去抽烟好吗?” “我抽烟关你什么事?我连呆在这个家里的权利都没有了吗?”她妈说着又点燃了一根烟。 又来了,明明每次只是是非问题,一件事情上的是非问题,她总是要扯到感情上去,说着她不尊重她,说她不希望她呆在这个家里,说她凭什么有资格来教训她。 苏瑾冷着脸:“你抽烟就是影响到我了。而且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再去那个老太太那里,烧香拜佛真的有用吗?那你自己没有任何努力,凭什么会觉得老天会帮你。还有,你为什么要去帮她烧饭干活,为什么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你能不能不要看小说,你为什么不能把这个时间花在学习上面,多挣点钱才是真的。” 她妈把烟一扔:“你别来教训我,你不懂我,你们都不懂我,只有她懂我,知道我的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多痛苦,她对我那么好,我帮她烧饭干活我乐意。我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学什么,我天生这么没出息。”说着她就哭起来了。 也许是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太多次,苏瑾麻木了,也没有去安慰她,只是冷言:“你看看你在她那花多少钱,她能对你不好吗?如果你天生就这么没用,那么你别他妈的来拖我后退。我一点都不想受你影响。” 说完她摔门而去了。 一个周末过完,她回到高中学校,跟前后桌课间打闹着玩,上课专心致志,晚自习高效把作业写完再写自己的学习资料,仿佛家里的事对她一丁点影响都没有。 对了,那个时候,她总是班里的千年老二,有时侥幸能爬到第一,第一,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路征的。 每次她拿第一的时候就特别尴尬,老班强哥总是会在班里调笑路征,“这一次路哥又飘了,什么时候把第一拿回来。” 知道强哥没有恶意,但苏瑾小肚鸡肠地向他投去一丝恶毒的眼神,他刚好抬头,看向她时,微微一笑。 周末回到家带来的阴霾,似乎因为那个笑容,那个在她看来带着点阳光的笑容,治愈了她。 苏瑾知道自己有很多副面具,不是伪装的面具。只是,戴上一副面具时,将其他面具脱下。面对可爱的前后桌同学,她仿佛是个无忧无虑的高中生。面对繁重的课业,她是冷静聪慧的考生。面对她妈,她是无奈的女儿。面对她爸,她有又爱又恨的纠结。独独面对自己,她不知道该是哪副面具,不知道自己是欢喜还是悲伤,应该乐观还是放纵还是不理世事。 看到了路征那样的笑的意气风发时,她所有的面具堆叠到了一起,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她,这么多面具,融洽地和解了。 ps:妈的,写哭了。 厨房H 其实苏瑾在C城有套房子,是结婚前路征买给她的。 从她爸家出来,不想回路征父母家,便去了那套房子里,打扫卫生。 不错的地段和户型,打开房门,窗帘拉着,灰尘积在地面,一踩就是一个脚印。大半年没有来过了。开窗通风,洗了拖把粗略拖一遍。明明回来也不可能不住他家,但也鬼迷心窍地将被子拿到阳台晒了。 收拾将至下午四点,路征打电话过来了。 “你在哪?”他问。 “我在新房里打扫卫生。”她把手机夹在肩膀上,跪下擦去角落里的灰尘。 他好像想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哪里的房子。“哦,那我一会来接你,晚上跟黑子他们有聚会。” 黑子长得黑,被兄弟们戏称“黑子”。聚会就是,认识的兄弟们,兄弟们认识的朋友们,七七八八聚在一起,名曰联络感情,实为利益交际往来。 不过这种以兄弟为名,并带上亲属的,感情到底还是深厚些,算是进入他们这个圈子了。也不得不承认,苏瑾嫁给了路征,才彻底明白他们的这种圈子文化,不然,她不会有机会进入这种圈子。 “好,你现在家吗?”苏瑾问他。 路征伸了个懒腰,“我没起过床你信吗?“他嘴里还在嚼着东西,咔嚓的声音,好像是薯片。 “那你帮我带件毛衣过来,我打扫地身上都是灰。“ “哪一件啊?“听见他窸窣起身的声音,打开衣橱在翻。 “那件粉的,不难找,我就带了一件粉的毛衣。“苏瑾擦完脱下了手套。 “啧啧,露肩的那件?不准,给我穿那件蓝色的。“他调笑的意味。 “随你。“她也不理他,好像昨晚的不愉快,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就挂断了电话。 太阳西沉,苏瑾将被子收回房间,又将留在这的一些衣物从烘干机里拿出叠好。做完了一堆事情,还剩厨房没打扫。 打扫着厨房,等着他来,苏瑾竟然有一丝期待的。 在洗着抹布,水龙头开着,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没去看,便被他从后面抱住了。 “老婆,还生气吗?“他有时很孩子气,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手环住她的腰,头在她颈间磨蹭着。 “生什么气?你好莫名其妙。“苏瑾装作不懂,想为自己的一时暴躁的坏情绪翻篇,就像刚刚打扫卫生听着音乐放空自己,突然觉得,没必要想那么多,是吗? 他啄了她的颈,她觉得很痒,头歪着想躲开这只绵羊。 她为了干活方便,脱去了外套,上身只有件毛衣,又怕弄脏裤子,将牛仔裤脱了,只剩件秋裤,也是奇葩了,这么个穿法在打扫卫生。 其实这样很性感。毛衣有些紧身,勾勒出了美好的曲线。薄薄的秋裤,贴着下半身,显出她的翘臀,两条细腿很养神。 就这样抱着,路征追着她吻着颈,手不由自主滑进毛衣中,包裹在内衣外面,握着那团软绵,一只手,时而揉着左胸,又滑到中间那条挤压的缝中玩弄,下一秒又从胸罩下挤进,被她的胸捂热的手,捏着那颗乳头。 苏瑾闭着眼,有些气喘,极力压抑着不撩拨他,却又受不了他一只手这么弄她,她伸手摁着他的手,想把他的手拉出。 谁又想,路征下一秒另一只手想下隔着秋裤,摁住了她的阴唇。 她一激,突如其来的感觉太强烈,她差点瘫倒在地,幸而有他在后“捆“着她。 他没有收敛,伸进内裤,缓缓滑过她的小腹,向下手掌轻柔的揉着她的阴部,太过了解她的身体,慢慢勾起她的欲望。 苏瑾隔着衣物,感受到身后他欲望的膨胀,顶着她的臀,有意无意地顶着她。他却好像无意缓解他的欲望,像是道歉般,照顾着她的感受。 他细长的手指进入她的阴穴,动作虽慢,却没停下,深入她,当她刚适应他的进入,他又出去,揉着她的阴蒂。 反反复复,苏瑾被他撩拨地粗喘,他们的性爱,仿佛一个互相调教的过程,这样的默契,好像是他们俩第二次上床,就找到的节奏那样。 她摆腰轻撞着他愈发变大的阴茎,他闷哼一声,两根手指进入她的不断流水的穴,另一只还在她毛衣内的手粗暴的蹂躏着她的胸。 苏瑾受不了那种时而要给她,转瞬又离去的感受,想要转过身,让他去房间。 路征笑了,趴在她耳边,“想要?” 苏瑾不理他,她都这样了,明知故问。 接着便听到他解皮带的声音,苏瑾也很想要,自己将秋裤和内裤一并褪下,还没完全脱下,腰便被他拖近阴茎处,苏瑾配合地弯腰,趴在洗手台上。 两个老手,只不过,年前都在忙工作,刚放假又是冷战吵架,这种体位好久没有过。 他很粗,很长,苏瑾不知道别人是怎样,他是她经历过的唯一的男人。 这个姿势进入的很深,他的灼热、硕大的阴茎,摩擦着她的穴,层层叠叠,彻底进入她时,路征被她的紧致包围,缓了几秒。 苏瑾对他的停顿很难受,缩了一下,催他快点。 他打了她的屁股,“想让你老公早泄啊?” 他说完就猛干,大起大合抽插着她,他的腹部,在她的臀上一下下拍打着,发出“啪啪”的声音。 当快感袭来,苏瑾咬着唇紧紧地抓住水龙头,他的阴茎贯穿她,那样深入,让她想要尖叫,再快一点,再慢一点,都可以。 她还是忍不住,一只手离开台面,往后背摸去,单手解了胸罩,再去捉他的手,他任由她抓住引至她的胸,“老公,你摸摸我。” 路征却不深入亲密接触,隔着毛衣揉着她的乳,羊绒毛衣很柔软,毛衣被他的手带着在她的乳上摩擦,轻柔的触感,滑过乳头,她颤栗的想要喷出来。 “嘀嗒嘀嗒”,她的淫水落在地面,快感愈加强烈,那会是种下坠幻灭的感觉,苏瑾抬臀扭腰,配合着他的动作。太过了解对方,在性事上太过默契,太过想让对方快乐。 碍事的毛衣终究被路征脱下,她手趴着,乳随着他的撞击摇晃着,路征捏着她的乳头,刺激太强烈,苏瑾想拿开,手却被他带往下方,抚上她的阴蒂,一下下按压着。 她还是呻吟出来,嗯呃地喊着,路征被她这副媚样都快吸了过去。 昏暗没开灯的厨房,男人的撞击声,女人的流水声,前面是半裸的雪白躯体,后面是只露出结合处的英俊男人,女人似在男人身下被鞭挞着,可看着那副欢愉的表情,不知到底谁享受的更多一点。 ps:许久不写肉,不知道写肉能不能多一点收藏关注呀,虽然有很多老朋友的你们支持着我,但还是希望有更多人收藏,这也是对我的检验嘛。是荤素搭配好还是素素的好?反正下一章还有,肉还没写完呢!!! 不能说 许久才停歇,苏瑾脸颊酡红,头发散乱着搭在肩上,近乎赤裸的身体,下身是他离去的一丝失落,背后是他的胸膛的温暖。 温存了会,她哑着嗓子说:“好了,让我去洗澡。” 路征也没放开她,将她转身,要抱她去洗澡。苏瑾配合地将腿环在他腰间,“快点。”她催促道。 她洗完澡,披着浴袍,去拿放在玄关处的他带来的衣服,发现他把两件毛衣都带了。 气笑了苏瑾,她拿着朝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的路征走去,他抬头看她,耸耸肩,“拿错了又要被你说,干脆两件都带喽。” “你看看被你咬的,我怎么穿这件露肩的。”她怒道。 他把她拉入怀里,跌落在沙发上,“你再嚷嚷我再做你一次。” 苏瑾被他揉在怀里,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背上游离。 ”今晚回去我们再来一次?“他一本正经问。 苏瑾抬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要不我们今晚住在这,在你爸妈家总感觉干这事不方便。“她就想找借口不住在他家。 ”好。“他回答完,商人本性逐利,他又追加条件,”那你帮我......”他蹭到她耳边说。 苏瑾吃吃地笑了,故意将指送到嘴边,吃着手指说,“老公,我不懂。” 路征眼红了,又忍住,打她屁股促催他,“快点换衣服,我们要迟到了。” 她出门又是磨蹭半天,连化妆都在车上化的,也多亏他这个老司机开车四平八稳,她才没化成个大花脸。 “路子,你迟到了,看着我们大家伙都在等着你呢,你面子怎么这么大?”黑子看到他们到了,就叫嚷开了。 路征无奈摊手:“老婆出门磨蹭。” 苏瑾气得在后锤他,他却牵起她的手找位置坐下。 “弟妹,路子这可是甩的一手好锅啊。”黑子调笑着。 苏瑾没接他的玩笑梗,笑着打招呼:“黑子哥好久不见了。”‘ 这才一群人开始打招呼,许久未见的,初识的,都如亲生兄弟般热络。 这群人苏瑾大多认识,坐在斜对面的男人似乎很熟悉,在哪里看过,但就是没有印象见过,他似乎面对这样的局面有些局促,他身边有个空位,像是人刚刚离开一下,应该是他伴侣的位置。 苏瑾刚想问路征那人是谁,他旁边那人刚好回来了。 很巧,苏瑾认识,说起来,他们还有亲戚关系。 苏妍是苏瑾爷爷侄女苏琳的女儿,··他们是同辈。苏妍的爸爸是入赘的,所以她跟她妈妈姓。 苏瑾小时候总听妈妈说苏琳这个人心机深重,但她觉得苏妍人很好啊,人很老师敦厚,说话做事慢条斯理,不像她那个口蜜腹剑、城府颇深的妈妈。她上小学,他们还经常在一起玩。 倒是苏妍先跟她打招呼了,她很惊喜的样子,“阿瑾,竟然在这看到你了,真的好久不见了。” 苏瑾坐在那,笑了笑,“这么巧啊,妍妍姐。“她也没站起来想迎过去。 倒是苏妍先走过来了,她身着淡紫色针织连衣裙,一双jimmychoo的高跟鞋很亮眼,拥抱上苏瑾时,苏瑾觉得她身上的香水很好闻。 很多个念头在这个拥抱中闪过。 小时候,苏妍家经济条件没她家好,她花钱很节约,苏瑾给她买很多她想要的玩具、画本。 第一次知道jimmychoo这个牌子还是她大学暑假实习时,女上司穿的,当时就觉得很耀眼,赞美了一句好看,才知道这个牌子。回去后查了这个牌子,看到价格,想,自己是结婚都不会有机会穿上这个鞋子吧。 苏妍放开她,抓住她的手,嗔怪道:“你回来了啊,也不联系我,我平时都很挂念你,上次回去看我妈时,我还看到了你爸爸。“ 苏瑾心中一阵烦躁,在这种场合,她并不想听到关于她爸的任何事情。 她如同久别重逢、甚是怀念般的熟稔地回:“哎呀,工作实在是太忙了,这次回来,我还想着好久不见你,要想办法联系你,我们好好聚一聚呢。“ 苏妍抓着她的手,摸到了她手上的钻戒,她看着钻戒,再看着苏瑾旁边的路征,一脸疑惑,“这位是?” 苏瑾介绍,“这是我老公,路征。” 路征站起,跟她握手打招呼。 苏妍老公这时也过来打招呼,对路征,很是客气的样子。 吃完饭,男士们喝酒谈事,女士们聊天联络感情。苏妍挽着苏瑾坐在一起,叙着旧,互加了微信,还给苏瑾看她儿子的照片和小视频,已经4岁了,视频里在家里爬来爬去,抓着面包一大口咬下去,翻着书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着实是可爱,苏瑾夸着可爱,像他妈妈。 苏妍问她:“你什么时候准备生一个啊,有宝宝真的是太幸福了。“ 苏瑾一僵,看着她手机里的照片说:“我们俩太忙了,都还没把这事考虑上行程。“ 苏妍一脸关切:“阿瑾,家庭是最重要的,有一个孩子才能让这个家完整。“ 苏瑾无意谈论这个话题,连自己的异见都懒得表达,“嗯,知道的。看着你这样,真的很幸福啊。“ 苏妍握着她的手,“阿瑾,你也算苦尽甘来啊,嫁了个这么好的老公。“ 苏瑾听了这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不显于形,谦虚地接下了她这句“苦尽甘来“的评价。 当自己看起来是那个“幸运儿“时,当被别人夸赞好命时,不要反驳,没有人会听,没有人想了解你走过的路,真正的你。正如在她穷困时,无人想知道她还是否撑得过去一样。 结束后,当苏瑾坐在路征车上时,倦极,敷衍忍耐,可真是件累人的事情。 想着结束走时,苏妍老公那副对路征讨好地送他们走的场景,想必是有事相求,她好奇,但也不会问。 他开着车,不说话。 车内连音乐都没开,经过一盏盏路灯,灯光在他脸上闪过,看不见半分表情。 “你知道吗?她小时候真的很老实,一丁点都不像她妈妈。”苏瑾感叹。 “人长大,自然是会变的。”他回。 “却让我有一种逃不过基因遗传的感觉,看她妈妈那时说话圆滑世故,她也得了有七分真传,跟这种人说话真累。你以为是随口一聊,她是等你已久。” 路征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了?看起来你跟她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苏瑾笑了笑,也没说真话,“是不错,就是感叹一下。” 要不是有曾亲戚关系在,在伦理道义上应该打招呼显得有涵养,不然她是不会理这种人,其实曾经的她有过幻想,当她有一日飞黄腾达,见到了这些欺负过她的人,她会如何趾高气昂。结果岁月终究还是让她变“怂”。 不过,太多话,很多倾诉,她需要憋着,不能说,亲密如夫妻,都不能说。 “还是回你家吧,明天我得跟你妈一起去超市采购。”苏瑾道。 “我家?不是你家?”他说话突然带了刺。 苏瑾很累,“我的意思是,你爸妈家。”其实她也真的没把那当过她家。 宁静的车厢,有些安静地可怕,路征叹了口气,想说的,却还是没有说出口。 ps:谢谢你们。很开心来po18遇到了一群小可爱,经常给我评论鼓励我,我觉得这样的联系与友谊是比写文更珍贵的。我的文不会收费(说得有很多人看一样...),只希望各位看官大人们多多给我意见,文笔、情节、深度等方面的意见和批评都可以。我也不会坑。爱你们。 YuSHuWx.Com 故人 他们回去了也没讲话,苏瑾吹完头发回到卧室,他已躺在床上,他那侧灯已关了。她蹑手蹑脚爬上床,掀开被子一个角,钻了进去。 还以为今夜心事杂乱,会睡不着,结果才躺下一会,思绪就游离到天际,昏昏入睡了。 他家过年喜欢亲力亲为,家里过年装饰,年夜饭从来都是自己来,是个很传统的家庭。司机早已放了假,还需买些年夜饭要用的食材和亲戚小孩们来拜年需要的年货,苏瑾便开车带路征他妈妈王仪去超市。 他妈并不易于亲近,她接人待物有礼有节,说话分寸感十足,但都难以掩盖骨子里的强势。有些事情,她并非对你厉令呵斥,但最终,她说的话,做的事,都在暗示着你:必须按她的意思来。 苏瑾结婚伊始,还有着好好相处亲近的念头,但时间久了,她有过很多努力,都无功而返,或者,他们没有缘分成为关系很好的婆媳,或者,这个根本不重要。 不过看过她跟些晚辈们的亲厚后,苏瑾心中便明白了。 这并不是一场门当户对的婚姻。 但王仪并不会将这种门第的差距进而引申为身份地位的差距表现出来,她只是礼貌得体,用礼貌的差距感来提醒着她,不要越界。 王仪坐在了车后座,她俩单独在密闭的车厢内,没有闲聊,不过苏瑾也习惯与她在一起这种尴尬的气氛。 苏瑾稳妥地开着车,但知道她肯定要说点什么。 “苏瑾,你们结婚了有三年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从来不过问什么。但不知道你懂不懂,我们这样的家庭,结了婚,就要早点生孩子的。这种规则,这个道理,我以为你懂,但是阿征也没有跟你说,所以只能我来跟你讲了。“王仪慢条斯理地说。 这不是建议,而是要求。苏瑾听了,点头,“知道的,妈。我跟阿征也有这个打算的,只是前两年我们俩都很忙。“ 王仪听了她的回答,回:“忙不是借口,我们家不缺钱,不需要你那么忙。我相信这个利害关系你是懂得。“ 苏瑾点头称是。 超市采购完,王仪没有跟她一起离开,她说有事去,苏瑾也没问干什么,也不是她该过问的。 她便独自将买的货物放去车上,坐上车,没有发动车。坐在车里发呆,想着现在她好像就能看得清她的一生。 如无意外,生子,王仪说得对,他们这种家庭,标配是生一男一女,照顾小孩,与路征的生意伙伴们的家眷打交道,男人们不方便直接明说的事情,都要女人们穿针引线。 她也许会辞职,专心家庭,这毕竟是个大家庭。 如果她说她害怕这种生活,不免要被人骂矫情,富足的生活,是多少人刚达吃饱穿暖基本生活线的人梦寐以求的。 她二十多岁的时候,她想要这种生活,于是她通过种种努力与手段,拥有了这种生活。 但快三十的她,却害怕了。 不想回他家,想起来这座商场里有一网红奶茶,之前同事极力推荐她去买,但那段时间控制身材,饮料都戒掉了。 她便在手机上下了单,下车准备独自去商场逛一圈,等奶茶。 进了商场,发现这里有她爱喝的一家咖啡店,平日里门口罗雀,现在这个时间点里面刚好没多少人,苏瑾便进去排队点咖啡。 点了她最爱的西班牙拿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路征发信息给她:“回来了吗?“ 她回:没有,在喝咖啡,要帮你带杯回去吗? 路征回的简洁明了:好。 她正要回问他喝什么,听到一声,“你好?“ 苏瑾以为自己占了别人位置,抬头看去,结果是一位故人。 “苏瑾,果然是你。“他有些惊喜。 “何堂。“她念出了他的名字,连一句,好久不见,也没说出口。 “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他涩涩然开口。 苏瑾假装轻松,“干嘛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 “加个微信吧我们。”他又补了句,“应该不是那个把我删掉的微信号了吧。” 那些陈年往事忽上心头,那时真是分得够彻底,老死不相往来。 “不是。”她从跟路征的聊天界面中转出,点开她的二维码让他扫。 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苏瑾先问了:“回国过春节还是就回来了?” “回来了。”他手指在咖啡杯上敲打着。 “哈哈,那你这个美国名校的海归,前途大好啊。”她知道这种“吹捧”对这种的熟人来说显得有些可笑,但谁知时间久了,故人还是否是熟人。 何堂看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连客气应酬一句都没有,问她:“你结婚了?” 苏瑾耸耸肩,“是啊。” “这么早结婚,这个对象很值得让你早婚吧。”何堂还记得那年夜晚,操场上的少女跟他说,我一定要过了三十岁,变得很有钱了再结婚。 苏瑾手在温暖的咖啡杯上摩挲,想说其实你认识他,他就是我们班的那个总是第一名的路征。但一想到她得到他,跟他结婚的手段之卑劣,她没法跟表示,那是我老公,他喜欢我,他欣赏我,所以他跟我结婚了。 苏瑾“嗯”地糊弄过去了,转而问他:“你呢?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有了两份S市的offer,还在观望吧。最近就是快过年了,在家瘫着,这不,陪我妈出来买衣服,她兴致勃勃逛了好几层还在试,我受不住了逃来喝咖啡了。”他苦笑。 苏瑾笑了,“对你这个死宅男来说很痛苦吧。”说完才发觉语气间的熟稔。 何堂眼神扫着她,也笑了,他还是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 “你呢,就在C城工作生活吗?”他问。 “也在S市,毕业了就留在那里工作了,总觉得那个大城市,给人无数机会与生机。” “怎么,看这个语气,大城市伤害到你这个进城务工人员的扎根梦了?”他调笑。 苏瑾心里叹了口气,想起路征他妈提到关于孩子的话题,心中就抹上一层霾。 看她情绪不高,何堂说了句:“有选择就有放弃,自己要衡量好。” 苏瑾听见他这句话,抬头看正在啜着咖啡的他,生出了一种幻觉,仿佛这么些年也没有让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有过变化,虽然明明已经是轻舟已过万重山。 手机叮了下,提示买的奶茶已经制作好,苏瑾站起身,“我买了奶茶,先去拿了。我们有空下次联系。” 何堂摇了摇手机,“微信联系,这次不要再删我微信。” 苏瑾挑眉,“我哪有那么幼稚?”说完翩然离开。 ps:前面一些设定改了。嗯,初恋是何堂,我非常偏爱他。明天也会有更新,写好了一大半,想着今天发,但还是要细水长流是不是。 YuSHuWx.Com 城春草木深 何堂是邻居老太家的孙子。 老太太儿子虽然挺有钱,但她就喜欢呆在乡下,儿子媳妇十分孝顺,逢年过节、寒暑假和周末一家人都会到老太太这里来探望。 每当他们回家,村里那些得了他家好处的,菜送上门,饭给他家烧好了才走;没得过好处的,也都来客客气气打招呼。人来人往,富贵人家才有这番热闹。 何堂就是他们家那个精贵的孙子,说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也不夸张。 苏瑾却从来没有跟他打过招呼,他们也许都看见过对方,认识对方,但谁也没有理过对方。 结果他们考上了同一个高中,还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级里,更巧的是,他还坐在她后桌。 也没有过正常的陌生同学间的你好,我叫xxx。只是每次将作业往后传给他,也没声招呼,她是英语课代表,偶尔帮老师叫他去办公室,这才说了话,“何堂,英语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他放下手中的杂志,“好的,谢谢。”此外无更多交集。 第一次让他们熟悉还是一个周五。他们两周放一次周末,苏瑾被老师因为作业不满意留了一下,出了办公室便回教室收拾书包,匆匆跑出校门去车站等公交,通往乡下的公交歇得早,这样就很麻烦了。 何堂从校门口的书店出来,便看到了在彷徨地等公交车的苏瑾。他叼了根冰棍,看了下表,走过去又看了下车次表,走到她面前,问她:“最后一班车早走了,你等了也白等。” 苏瑾皱眉,心中焦急,“真的吗?你刚刚看到最后一班车走了吗?” 何堂想这真是个白痴问题,她成绩那么好,还是个书呆子。 他反问:“我骗你干嘛?”又补了句,“我进书店前,看到你要坐的车来了,买了本书就出来了,能有几分钟?” 苏瑾有点脸红,“哦,知道了,谢谢你。”她说完就准备走了。 何堂追问,“你干嘛去?” 她指着门卫室,“我去那里借电话,打电话给我妈,问她下班了有没有空来接我。“ 何堂舔完最后一口冰淇淋,开口建议,“一会我妈带我回乡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苏瑾犹豫了一下,同意了,“好,谢谢你。” 她就和他站在站台这等她妈,苏瑾有些尴尬,手在书包带上搓着,假装看着过往的车辆做出发呆的样子。 何堂踢着脚下的石子,“喂,我们也算是个熟人了吧。” 苏瑾转头,疑惑地“嗯?” 他笑了,“你不要这么高冷好吧,在班级里,你就好像从来跟我说过话好吗?” 苏瑾也笑了,“这不就熟了嘛,我还觉得你不爱说话呢。” 两个人这就开始了“建交”,尬尬地聊天,从吐槽周末作业多,到某任老师上课不行,再到在追什么美剧。才发觉其实两人共同话题挺多,三观品味还蛮相似。 说话间,他妈妈来了,何堂同她一起坐在了后面。 苏瑾叫了他妈“阿姨好。” 他妈打扮得很靓,笑着说,“来,我们一起回去。” 苏瑾坐在车上很拘谨,她第一次坐这么好的汽车,小心翼翼,就怕被别人看轻了去,看着窗外,打发时间。 他妈跟她客套着,“苏瑾,上次开家长会,看你成绩很好嘛,我家何堂要多跟你学习。” 何堂皱眉,不耐地叫了声“妈。”意思是,别丢我面子了好吗。 苏瑾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何堂的数学比我好多了,我还要多请教他呢。” 何堂看向她,大言不惭,“嗯,需要的。” 他妈瞪了他一眼,“死小子。” 到家后,吃完饭时,苏瑾说了今天错过了公交车,还是他家顺便带她回来的。 她妈夹了口菜给她,说:“以后你不要磨蹭,赶上公交车,不要占别人便宜,我看他家人不是好相处的。那种有钱人家,我们不要有什么欠人家的。” 她爸喝着酒,皱眉,“怎么了?你不要这么死板好吧,她好好上学,读了这么好的高中,不就是要多认识一些这样的有钱人吗?多一点这样的朋友总归是好的吧。” 她妈讽刺,“你看看你那些个朋友,帮到你什么了?你只会装阔气让他们占便宜。” 她爸酒劲上来了,“你懂个屁。” 两人一言一语吵起来了,吵起来便开始翻各种陈年旧账,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还在这里。 苏瑾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上去写作业了。” 她拿起书包,上楼把门一关,再也不用听到他们的争吵,即使有点自欺欺人。 周末结束,这次进学校后,他们的关系好像亲近了一些。 他坐在她后面,苏瑾有意无意就看到了他,平时不注意他没什么,一注意,吓一跳。 他几乎每节课都在看闲书,但具体“作案”方式,取决于课堂内容和老师性格。 数学课,他仗着数学好,一节课45分钟,几乎半个小时都在看书,老师讲到重点内容了,他捡起笔,做点笔记。 英语老师有点凶,他只好边做笔记边扫书,他英语成绩不算好的。但奇怪的是,那些语法选择题,很疙瘩的,他往往都做得对,问他为什么,他来句,感觉选这个,再追问,他答:你多想想就知道了。 语文他已经彻底放飞了自我,语文老师人非常开放,觉得语文好就是要多读书积累,但无奈高中把语文权重看得很低,因为语文再怎么努力,分数也很难有质的提升,加上这届领导管理严格,闲书都潜规则不赞同看。于是何堂几乎一节课全在看书“消遣”,然而,他的语文成绩常常在班级吊车尾。 物理,咳咳,苏瑾嫉妒了,有些人就是不用努力也可以学得比你好。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那些受力分析在他看来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那么多步骤和理由,看到那道题,就应该那样去分析。 晚自习,他的前半段时间总是很赶,进入忘我的状态。他撑着头、捏着笔将数学作业“涂”完,写下关键步骤,直接一个结果就出来。再迅速掏出下一门的作业,开始奋笔疾书。晚自习还有个课间,班级里多么吵他也不管,坐在那写作业。有同学来叫着“何哥”要借鉴一下他的数学作业,他皱着眉,闲置的左手往书桌里掏,右手在写,找到了卷子扫了一眼便递给了同学,让他“滚”,连话都不讲一句,非常认真专注。 作业一旦写完,他就开启了属于他自己的时间。掏出闲书翻看,无聊了,用笔戳苏瑾,苏瑾回头,他手撑着头得意洋洋,“要不要我教你数学的倒数第二题,你肯定不会做。” 苏瑾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她是不会,可他这也太羞辱人了吧…… 可一会儿,她又被他戳一下,她怒回头,他把他的考卷给她,上面还贴了张便利贴,她接了过去,一句谢谢也没有。 便利贴上是一句“我错了。”旁边还画了只憨态可掬的小猪,旁边还有小字“汝之不惠”。 苏瑾又气又笑,翻开他考卷,将他的解题方法看懂了,合上考卷,在那张便利贴上画了一条狗,然后她头也没回,手拿着考卷向后弯,递到他桌上,还没蹭到他的书桌,便被他抽了过去。 这段同学情渐渐有了暧昧的苗头。 苏瑾下课和同桌叶文说好想吃到生煎包,这才周一,这周还没有周末,只能周日下午放两节课的假才能出去买的吃,太馋了。两人说起那上面撒着黑芝麻,轻咬一口就会淌出水,汤汁鲜美,肉紧致弹牙,吃到最后一口是焦脆时,口水都快流下来。 结果第二天早晨,何堂就给她买了,还说,“顺手帮你带的。” 苏瑾有物理题目不懂,问何堂。他第一遍讲得潦草,蜻蜓点水般带过,他回答完,就低头看小说去。苏瑾咬着笔头,还是没听懂他讲得,又不好意思让他再讲一遍,显得她很笨。自己琢磨了还不会,就问了隔了一条过道的同学,他物理也不错的样子。结果他接过题目,看了一分钟,也还没琢磨出来,跟她说了句,他现在不会,他抄下来想想。苏瑾叹了口气,非得去问老师了,腰又被他用手指戳了下,她皱着眉,他问她是不是还不懂,苏瑾羞愧地点点头,他无奈说,我再跟你讲一遍。 其实相处久了,她明白何堂并不是乐于助人的五好青年,甚至还显得有一丝凉薄。他数学极好,留的作业里的难题他十有八九都做得出来,课间有其他也自视数学很好的同学,来找他讨论难题,他将考卷递给人家,若还要被问为什么这么做,他懒洋洋地转着笔看着书,来了句就这么做,没什么理由。若碰上他心情不好,他直接一句“我也不会写“回了人家。 周围同学有题目不懂,问他,他也就三言两语打发了,再问就是你去问老师,我也讲不出来。苏瑾知道他认真讲,讲得有多好,举一反三,归类给她讲,培养她的数学思维。 别人或许觉得他聪明,聪明的人似乎情商低,问他问题,他个学霸不懂学渣的难也正常。只有苏瑾知道他骨子里的孤傲,或者是,没有回报好处、不喜欢的事情不做。 根据一个人对周围人的包容底线来分清关系的远近亲疏,苏瑾窥得他对她的底线在一步步放低,她也装作不知情,在他给她的范围内,享受着那一份特别的优待。 ps:你们更喜欢谁? 除夕 除夕夜,上午和路征一起贴对联,下午她跟王仪准备年夜饭。 晚上家里会来很多人,他家是个大家族,这种家庭氛围也是苏瑾刚结婚时不能理解体会的,毕竟她家不会有这种热闹。 晚饭后,一大家子人坐在客厅聊天,苏瑾随着路征坐在沙发上,听着他们谈着生意上的往来,百无聊赖。 路征堂嫂在旁抱着孩子哄着,那小女娃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苏瑾看,苏瑾无聊地也看着她,小孩却想从她妈妈怀里挣脱来抱苏瑾。 苏瑾觉得挺有意思,伸手将孩子抱在了身上,软软的一团,不知如何安放才好。 这孩子却是机灵,看见她脖子上的项链,直直地就去抓着,红色的四叶草宝石,看起来对她很有吸引力。 孩子抓得有些用力,苏瑾边低下脖子边哄,“别急,我摘下来给你玩” 正要放出一只抱孩子的手去解,路征却帮她摘下,将项链送到孩子手里,想不到这女娃却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不放,路征很有耐心,也不挣脱,陪着她玩。 苏瑾托抱着孩子,她分量还有些沉,路征在哄着她玩,这副场景被他们看到了,纷纷催生孩子了。 “路子,今年能不能抱到你家宝宝?”他堂姐发话问了。 路征懒洋洋抬头,“你比我大,你先努力一把,以身作则呗。” 苏瑾闷笑,抬头想看他堂姐反应,却对上了他的眼,路征看着她,好像在问:要不要听了他们的劝。 苏瑾不知如何回应,兴许他也只是个玩笑,她说了句,“桌上的糕点宝宝能不能吃?” 他又拿过糕点,分了一小块,放到苏瑾手里,苏瑾又再分了一个角,塞到了宝宝嘴里,她眯着眼嚼咽了下去,刚吃下去,又将嘴张开,要她继续喂,爱吃饭的宝宝真的是可爱极了。 这个原本觉得或许会无聊的夜晚,因为有孩子的存在,一会陪她玩玩具,一会喂她吃零食,又陪她咿咿呀呀说话,还挺有趣,就像小时候玩得QQ宠物游戏。 除夕夜烟花是每年除夕夜的必备仪式,一群人热热闹闹去院子里放烟花,客厅留下了抱孩子的堂嫂和怕鞭炮声的苏瑾。 其实她和堂嫂关系还不错,大概来自感同身受。堂嫂家也是做生意的,但体量却不可与夫家可比。她嫁给堂哥后两年内,便生了一男一女,凑了个“好”这两年又“不小心”意外怀了三胎。她在他们那一群的贵妇圈里面也颇会来事,如有富太要生孩子,她从产房到坐月子都帮人安排好了。有些难打入的生意,她从太太们那里穿针引线,倒是帮夫家做成了好几笔生意,连王仪都夸她能干,她谦虚回:只不过聊聊天,我运气好而已。 堂嫂抱着宝宝,笑盈盈地说,“阿瑾啊,不要嫌我啰嗦,我是为你好。在我们这种家庭,你是该有孩子了,大姨在亲戚间已经颇有微词了。我懂你们年轻,想着玩几年,可早生晚生不都得生吗?造物主对女性不公,还是要早生,才能早恢复啊。” 苏瑾带着苦笑,“堂嫂,哪里会嫌你啰嗦,这个家呀,您跟我关系最好了。只不过这两年阿征工作实在是太忙了,一年十二个月,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有三个月就算不错了。所以我们一下子也就没有这个计划。也要多亏你提醒我呀。” 苏瑾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看着你家宝宝,好玩得很。但嫂子啊,我却觉得我不喜欢小孩,或许是没有准备好吧,不敢要。” 我自己的父母都糟糕地一塌糊涂,我怎么敢这么早要小孩呢? 我会很爱ta吗?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吗?我会让ta感受到爱吗?Ta会在爱的环境下长大吗?我觉得无法承担这么中的责任。 堂嫂笑了,“傻孩子,哪里是准备好了才去做父母,是做了父母才开始准备啊。” 这无法说服苏瑾,但她还是如同意般恍然大悟的点头。 堂嫂看到她温顺的样子,更是喜欢。她凑过来,跟苏瑾低声说,“你可要看紧点阿征,他这个年纪,事业有成,他工作又忙,你们俩不经常在一起,阿嫂是过来人,多一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 苏瑾在外人面前总是要向着老公的,更何况他还什么事都没有,“嫂子我知道的,阿征对我很好,我相信他。”又补了句,“要是万一真有点什么,嫂子到时候得跟我通气提醒我啊,我最相信您了。” “你知道我对你好就好。”堂嫂要将宝宝手里的项链拿下给苏瑾,可从她手心拿时,她不肯,哭了起来。 苏瑾忙哄着她,“不拿了不拿了,送给宝宝了,给你玩吧。” 堂嫂推辞这怎么可以,被苏瑾硬是送给了她。 人情就是要有来有往,他们之间,更是如此。 他们还在院子里玩,苏瑾抱了一晚上孩子,肩膀有些酸痛,她边手揉着脖子边上楼,准备洗澡早点窝在床上,手机放在房间充电,一晚上都没碰。 洗完澡,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便把手机充电线拔了,坐到床上。 一打开,最新发来的一条微信信息,是来自何堂。 她拿了干发帽套上,才划开主界面。给他的备注就是:何堂,简简单单,并无任何特别。 他发了句:新年快乐。 苏瑾看了下时间,他发时刚好是零点。 她退出跟他的聊天界面,扫了下微信,将其他人的祝福信息给回了,还顺便给几个好朋友发了祝福。 最后,显得不经意,回了句:你也新年快乐。 刚回完,房门打开,苏瑾吓了一跳。 是路征走来,“老婆,新年快乐。” 他走过来缠着抱她在怀里,苏瑾顺从地挂在他身上,他如抱树袋熊一样将她抱到窗边的窗台上,让她看正在燃放的烟花。 绚烂的烟花一逝而过,还未殆尽,下一朵便摇曳而上,不由得让人看出了神。 路征看着她抬头看烟花,露出修长的脖颈,浴袍并未系紧,露出隐隐的沟,他忍不住亲了上去。 苏瑾被他的湿濡的吻惊醒,她反抱着他的头,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探入他的舌尖,挑逗着他,吮吸他的舌。不安分地双手在他后背游离,隔着一层浴袍的胸蹭着他的胸膛。